作者:麥潔
沐浴

顏玉失蹤了。兩個小時前,顏玉還給顏露打了個電話,那時顏露正在酒吧裡和一個剛認識了三天,帥的一塌糊塗的男人一起喝酒。

顏玉問顏露晚上回不回去,顏露說:「回去,遲點吧。」

夜裡一點多鐘,顏露有點醉了,那個叫皚浩的帥的一塌糊塗的男人開車送顏露回家,顏露在車上乖乖地貓在副駕駛的座上睡覺。

車到顏露住的地方,皚浩叫醒顏露,顏露和皚浩輕吻後下了車。

可是,顏露很快就發現有些不對勁,那幢三層的小別墅燈光輝煌,除了三樓一片漆黑,二樓和一樓的客廳都開著燈。

平時這個時候,顏玉一般都睡覺了,怎麼會開著這麼多的燈呢?

顏露的心裡忽地一涼,她有種不祥的預感。

顏露呆在門口,皚浩奇怪地問顏露:「怎麼不進去呀?是不是喝多了頭還有些昏?要不,我扶你進去。」

顏露轉過臉看著皚浩,眼中滿是驚懼,她帶著哀求地問皚浩:「你能陪我進去看看嗎?」

皚浩不明白顏露說的進去看看是什麼意思,但是他直覺發生了什麼不對勁的事情,顏露是個大膽有主見的女人,一點的小事她應該不會那麼驚懼的。

皚浩下了車,走到顏露的身邊,握住顏露的手,顏露的手心一片冷濕濕的。

皚浩和顏露走進別墅,別墅裡靜悄悄的。

「聽!」顏露一把抓緊了皚浩的手。

「什麼?」皚浩嚇了一跳,他停下來,靜靜地聽著能聽到的一切聲音,可是,他卻什麼也沒有聽到。

皚浩疑惑地看著顏露:「你聽到什麼了?」

「水聲。」顏露輕輕地說,「是水聲,走,上去,快去浴室看看!」顏露說著,拉起皚浩向樓上跑去。

皚浩再聽聽,似乎確實有水灑落的聲音。

走上二樓,皚浩已經確切地聽到浴室裡那種蓬淋水籠頭蓬出的水灑落在地上的聲音了,他驚訝於顏露的聽力那麼好。

顏露拉著皚浩走到一間臥室的門口,門是虛掩的,顏露象徵性的喊了一聲:「顏玉!」就推開了門,臥室是那種套式的,很大,外間是一個小客廳,電視還在開著,卻是靜音狀態。

浴室裡的水聲更明顯了。

皚浩奇怪地看著顏露,很明顯,顏玉是在洗澡,顏露幹嘛這麼緊張呢?「有什麼不對勁嗎?」皚浩象徵性地問了顏露一聲,其實,他的心裡是很有些不以為然的。

「你仔細聽,聽水的聲音。」顏露說話的聲音都有些微微的顫抖。

皚浩靜下來細聽水的聲音。

有幾分鐘,周圍除了水灑落的聲音,再也沒有別的聲音了,甚至顏露本來因緊張而粗重的喘氣聲,此時也聽不見了。

皚浩的臉色也漸漸發白,他也明白不對勁在哪裡了。

浴室裡的水聲一成不變的,只是那種從高處衝落下來,灑落在地面上的聲音,卻沒有人去沖洗時,那水聲因衝擊的高度不同而形成的不同的聲音。

顏露臉色蒼白,她拉著皚浩走到門口,用力地敲著浴室的門,大聲叫著顏玉,卻沒有人回應。

顏露看著皚浩:「麻煩你幫我打電話報警。」

「報警?你不先打開門看看人是不是昏在裡面了?報警後不知道要等多久警察才能來到呢!這樣會耽誤救人的!」

「不,你先報警!」顏露固執地對皚浩說。

皚浩奇怪地看著顏露,顏露盯著皚浩,眼神裡有種恐懼,但更多的是堅持。

在顏露的堅持下皚浩拿出手機打電話報了警,他不明白一向冷靜有主見的顏露怎麼會做出這種不理智的決定。

顏露走到沙發前,一下子跌坐在沙發裡。

皚浩不知該怎麼辦,只有坐在顏露的身邊,輕聲勸她:「先打開浴室的門吧,萬一她昏在裡面了,一耽誤就怕……」

「不!」顏露忽然尖叫起來,皚浩嚇了一跳,「你不明白,你不明白!顏玉她,她不在了……」

皚浩不由地打了個寒顫,顏露說顏玉不在了,那是什麼意思?

幾分鐘後,兩個警察跑了上來。

「劉警官!」顏露一看見警察,馬上站起來,一把拉住其中一個警官,「你快幫我把浴室的門打開,看看顏玉她還在不在!」

那個劉警官同情地看了顏露一眼,冷靜地勸告著顏露:「顏小姐,你別著急,你先坐下。」

劉警官向那個和他一起來的警察揮了揮手:「看看浴室裡有沒有人。」

那個警察開始敲門。

「沒用,我剛才已經喊了好久,一直都沒有人答應。」顏露開始哭泣。

浴室的門在警察的敲擊下「砰砰」作響,但卻還是沒有人回應。

四週一片靜寂,那個警察無奈地回頭望著劉警官,劉警官眼中也有了一點點的驚詫之色,他轉身看了顏露一眼:「把門踹開,行嗎?」

顏露拚命地點著頭。

劉警官對那個警察說:「把門把開。」

警察點了點頭,離開門兩步,抬起右腳,只聽到悶悶的一聲「砰」,門就被踹開了,門的外面看不出什麼,但顯然的,門裡面的鎖扣壞了。

顏露緊張地走過去,劉警官卻把顏露拉到一側,那個警察也閃到門的另一側,用手推開浴室壞了的門,往浴室裡看。

浴室的中間被一張簾子隔住了,本就昏黃的燈光在滿浴室的霧氣中朦朦朧朧。

皚浩站在房間中,從他所站的角度,不大的浴室他是能看到決大部分的地方,雖然浴室被簾子隔開,但他還是一眼看到簾子後面是沒有人的。

浴室裡確實沒有人。

皚浩跟在兩個警察身後進了浴室。

浴室有一扇窗,但窗戶的外面已經用防盜網網住了,窗戶半掩著,浴室的門是從裡面反鎖的,浴室裡的水還在流著,溫溫的水,彷彿剛才還有人在沐浴,牆壁掛衣服的架子上掛著一件寬大的睡衣和幾件換洗的內衣。

顏露的家裡來了大批的警察,把整個別墅都翻過來了,卻沒找到顏玉。

顏露一口咬定顏玉一定是在浴室裡洗澡時不見,有些警察覺得不可思議,有一個警察問顏露:「你怎麼知道顏玉一定是在浴室裡不見的?」

顏露冷笑了一聲:「你連最基本的推理都不懂。如果浴室裡沒人,那浴室的門是怎麼從裡面鎖上的?那種老式的插銷好像只能從裡面插上吧?而我們家除了我就是顏玉,那不是顏玉去浴室洗澡時插上門的難道會是我嗎?」

那個警察有點不服氣地問:「你怎麼知道沒有別人在浴室裡洗澡呢?」

皚浩覺得那個警察說的話有些太沒禮貌了,誰會在一個女人臥室裡的浴室洗澡呢?

顏露卻沒生氣,冷然地說:「那你就更白癡了,如果是那樣,現在失蹤了的不僅僅是顏玉,還多了一個你憑空捏造出來的人!」

那個警察一下子啞口無言了,臉色一陣青一陣紅。

整夜,皚浩一直在陪著顏露。

顏露驚恐極了,她躺在皚浩的懷裡,和皚浩說了她們姐妹三個和這幢別墅的事情。

顏露和兩個姐姐顏如、顏玉是三胞胎,按照出生的時間分別排為顏如、顏玉和顏露,顏露比顏如遲出生了半個小時,顏玉比顏如遲了五分鐘。

姐妹三個一起上學,但是個性卻各不相同。

顏如個性開朗,學習卻不好,她喜歡玩;顏玉性格卻過於內向,除了學習讀書,彷彿想不出別的事情來做;而顏露卻剛剛介於兩人之間,顏露愛玩,但有時候也會安靜,學習成績也一直很好,卻不是很用功。

三胞胎的三個一模一樣,在外人幾乎分不出來的女孩,小時候好的分不開,可是隨著長大以後,感情卻慢慢疏遠了。

小時候三個女孩總是穿著一模一樣的衣服,有時候連父母也分不出誰對誰來。

長大後的女孩卻開始反對媽媽給她們買一模一樣的衣服,每一次買衣服總是各自去挑自己喜歡的衣服。

顏如的衣服總是最新潮的,顏玉的衣服總是保守一點的,而顏露卻喜歡休閒裝。

奇怪的是,漸漸長大後,性格最外向的顏如卻和性格最保守的顏玉關係相處融洽,而顏露卻是獨來獨往。

後來顏玉和顏露都考上了大學,只有顏如沒有考上。

顏玉和顏露上大學以後,以為顏如會再讀一年再考,可是顏如卻沒有再復讀,甚至連和家裡商量一聲也沒有,就一個人出門打工去了。

顏玉和顏露上大學期間,時時會收到顏如寄來的錢。

到顏玉和顏露大學畢業出來艱難地找工作的時候,顏如已經是大都市裡的高級白領了,顏如寫信叫顏玉和顏露去她那裡工作,顏玉很快就去了顏如那裡,而顏露一個人留在了讀大學所在的城市。

顏露在幾經周折後終於找到了合適的工作。

在工作中,顏露慢慢展露出自己的能力,不僅在公司站穩了腳,還升上了公司中層的管理階層。

一個偶然的機會,公司要派人去顏如和顏玉的那座城市長駐,顏露在知會了顏如和顏玉後,請求調去了顏如和顏玉的那座城市,也就是現在這座城市。

顏如那時已經嫁給了一個死了妻子的富商,他們就住在顏露現在住的這幢別墅裡。

可是,沒過多久,顏如的丈夫就在一次車禍中喪生了。

富商沒有其他的什麼親人,所有財產都歸在了顏如的名下。

自從嫁給富商後,顏如就沒有出去工作,一直過著富太太的生活,富商的去世,使顏如一下子不知所措,顏露就在這時候辭了工作,幫顏如打理富商的生意,而顏玉一直是在富商的公司中做著財務的。

富商死後,顏玉和顏露就搬進了顏如的別墅。

富商留下的公司有顏玉和顏露來打理,顏如繼續過著富太太的悠閒生活。

那天顏露正和一個男人在外面吃飯,顏玉忽然打電話來,叫顏露立刻回去。從顏玉驚恐的聲音中,顏露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不對勁的事,要不內向的顏玉是不會用那種腔調說話的。

顏露和那個男人回到別墅的時候,顏玉正在樓下的大客廳中張望,一見顏露回來,立刻拉著她上了樓,把她拉進顏如房間裡的浴室旁,讓她聽浴室裡的水聲。

顏露聽著浴室裡的水聲時覺得有點古怪,但一時她又說不出古怪在哪裡,於是就問顏玉:「顏如在洗澡?」

「是的,她已經進去快兩個鐘頭啦!」顏玉一臉的驚恐。

「那你叫她沒有?」

「沒有。」顏玉搖著頭。

「那我叫叫她吧。」顏露說著要去敲門。

和顏露一起的男人忽然說了一句:「水聲,水灑落的聲音是一直沒有變的。」

「對!對!」顏玉拚命地點著頭。

「什麼意思?」顏露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

「顏如在裡面洗澡,那水聲就應該有變化,水沖到人身上和衝到地上的聲音是不同的,因為高度不同,可是這水聲一成不變,說明水一直衝到一個地方,如果有人在洗澡,是沒可能一動不動地任水只沖一個地方的。」

「那你們的意思是……」顏露遲疑了一下,忽然大叫起來,「快,快!快踹開門!顏如可能昏在裡面了!」

那個男人一腳踹開了門,顏露首先衝了進去。

可是,浴室裡卻空無一人。

而顏如的換洗衣物,內衣和睡衣,都在浴室裡,甚至毛巾上還在滴水,搓澡的海綿球上還有沐浴液的泡沫。

打電話報警後那天來的也是劉警官。

雖然三個人眾口一詞地說浴室在打開時就沒有人,但是三人還是成了最大的懷疑對象,尤其是顏玉。

然而最後終是沒有證據證明三個人中的任何一個人是兇手,而案件也沒有破掉,顏如卻再也沒有回來。

自從顏如失蹤後,顏玉開始有點精神恍惚。

有時候,顏玉會對顏露說她聽到顏如說話的聲音,還有顏如的笑聲,而顏露則認為那是顏玉的想像,因為顏玉和顏如一起生活的時間太長了。

後來,顏玉就搬進了顏如在時所住的那個房間。

顏露和皚浩說著的時候,皚浩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顏露最後在皚浩的懷裡睡著了。

皚浩在顏露的哀求下,搬進了別墅和顏露一起居住,不過,他住在一樓的客人房,顏露仍住在三樓。

顏露對顏如和顏玉的失蹤充滿了好奇。

雖然警方一直破不了案,使這件離奇的事件更是蒙上一層神秘的面紗,雖然顏露兩次看著空空的浴室而驚恐非常,但是,這仍無法撲滅顏露內心的好奇。

顏露把那間小小的浴室都搜查過來了,沒發現一點點不對勁的地方。

顏露充滿想像地想著:這間小小的浴室,會不會是另一個空間和這個空間的入口呢?顏如和顏玉會不會是通過這個入口而進入了另一個時空呢?

在某些夜晚的時候,顏露有時候彷彿聽見顏如和顏玉說話的聲音,還有笑聲。

有時候,顏露沒來由地覺得顏如和顏玉還生活在這幢別墅裡,也許只不過是她們換了一種生活方式。

顏露搜查完那間小浴室,開始搜查顏如和顏玉住過的住房。

可是,整個房間都被顏露搜查完了,也沒發現有什麼不對勁的東西。只是,在房間的大陽台上種滿了一種叫蘆薈的植物。

種蘆薈也沒什麼奇怪的,當時正流行用蘆薈美容。

顏露忽然就想起在顏如和顏玉失蹤前都變的異常的美麗,特別是皮膚,看上去總是晶瑩剔透的感覺,莫非就是用蘆薈美容的緣故?

顏露終於不顧皚浩的反對,也搬進了那間套房。

皚浩發現顏露變得越來越有些神秘兮兮的,整天在房間的陽台上擺弄那些叫蘆薈的植物,還看那些不知從哪裡找來或是買來的關於蘆薈的書。

一天晚上,顏露正在看書,忽然電話鈴聲響起來。

顏露隨手抓起電話,電話的聽筒裡卻傳來打電話前那種線路通的長音,而電話的鈴聲卻還在響著。

顏露一下子扔掉電話,驚恐地看著電話機。

電話的鈴聲仍然在響,但顏露聽出不是床頭櫃上的這一部電話的鈴聲。

難道,這房間裡還有第二部電話?

顏露仔細地聽著電話鈴聲,她把這套房的每一個角落都搜尋過了,怎麼會有第二部電話呢?

顏露身上有些冒冷汗了。

細聽之下,顏露發現那電話的鈴聲彷彿是從床下傳來的。

顏露從座椅上站起來,慢慢地走近床邊,把床上的的床墊掀起來,這下鈴聲更清晰了。顏露看著床的木板上有塊是活動的,她伸手去揭那塊木板。

電話鈴聲在這個時候突然停住了。

顏露不由地雙腿發軟,一下子坐在了床上光光的木板上。

顏露用顫抖的手揭開了木板,木板下面是一個暗格,裡面放著一部紅色的話機,話機的紅彷彿是鮮血的紅色,在暗格中閃著妖異的光。

暗格中除了電話外,還有一本書和一個筆記本。

顏露拿起書,書的封面好像是一種皮質的,皮質極為柔軟,皮上印著兩個大大的字:「異巫」,顏露想這可能是書名,但除了書名以外,封面上連出版社的名稱也沒有。

顏露看了一下,她忽然發現「異巫」兩個字在燈光下有點妖異,彷彿每一個線條都是有生命的,在封面上不停地扭動著身體。

顏露想把書丟掉。

可是,那書彷彿有種靈性,在顏露一有丟掉的念頭時,那線條都老實了下來,並且有種誘惑的感覺,讓顏露忍不住想翻開書來看看。

顏露有些神情恍惚,彷彿在一種不知的,催眠的狀態下,慢慢地打開了書頁。

這是一本記載著各種巫術的書,書的書頁是一種柔韌的皮,說不上來柔滑的感覺,書上的字是一種藍黑色,不知道是用什麼寫上去的,但卻不是印刷的鉛字,字跡粗看有些粗粗的,細看時,卻如一個嬌柔多情的女子,眼中含著極度誘惑的光。

顏露翻到最後時,猛然發現了一個駐顏術。

顏露忽然就明白了為什麼顏如和顏玉在短時間內變的皮膚那麼好,而且柔情萬種。

顏露正要細看時,那部紅色的電話忽然又「叮鈴鈴」地響了起來。

顏露被嚇了一跳,她條件反射地接起電話:「喂?」

「喂?顏小姐,你最近怎麼都不在嗎?電話總是沒人接。」電話裡的是一個微微沙啞低沉的男音,聽聲音應該是個中年男人,男人彷彿是故意放低了聲音,讓聲音聽起來好像是從嗓子眼裡憋出來似的,有點詭異。

顏露不知道說什麼好,她的手心裡滲出汗來,她在想,這個男人,是找顏如的呢,還是找顏玉的?

那個男人沉默了一下:「好好,不說這些,只是最近一段時間你沒要貨了,問問你還要不要。」

「要貨?」顏露心裡「咚」地一跳,她想了一下,才慢慢地說:「要。」

「那好,還是老規矩,我叫人夜裡十二點送到你門上,你自己去取,錢嗎,這也快到月底了,下個月的預付款你也考慮著叫人打過我的賬上了。」

「沒問題。」

「好,那就這樣,拜拜。」

顏露收了線,心裡奇怪的要命,這樣的一部電話,這樣在夜裡打電話來的男人,這樣的買賣雙方,交易的會是什麼貨呢?難不成,是毒品?

顏露想到這裡時自己嚇了一跳,可是,看顏如和顏玉都不像是吸毒的樣子啊!

顏露鎮定了一下,反正今夜就會知道是什麼了。

顏露索性拿出那本書和筆記本,把床收拾好,躺在床上看起來。

那本異巫的書上記載著好多種巫術,包括斂財術、駐顏術、暗殺術、馭夫術、掌權術等等。

顏露最感興趣的是駐顏術和斂財術。

駐顏術詳細地說了幾個可以使青春永駐的方法,只是許多的東西顏露覺得無法收集全,只其中一種比較容易做,需要的只是幾種藥材,還有蘆薈汁和童男之血。

其他的東西都容易,蘆薈有現成的,藥材隨時可以買到,雖然那些藥材也是比較名貴的,但是還不難買,難的是,哪裡有童男之血呢?

顏露想到陽台上種的那些蘆薈,莫非就是用來駐顏的?可是,顏如和顏玉怎麼樣找到童男之血的呢?

顏露想了一下,想不出什麼,就拿起筆記本看了起來。

筆記本裡記著許多巫術的實驗,看字跡是顏如寫的。

顏露隨手翻著,她想不出來顏如是從哪裡弄到這本關於巫術的書的,居然還一個一個地對巫術做了實驗。

顏露的手忽然停下來,她看見筆記本的一頁上記著暗殺術,她驚恐地看見筆記本上記載的暗殺對象竟然是顏露的姐夫顏如的丈夫,那個富商!

顏露出了一身冷汗。

她想起陪顏如去警察局認屍時,那些警察告訴她們的怪事:富商那天夜裡正和幾個商人在夜總會喝酒談事情,富商那天是沒喝多酒的,這一點在座的幾個商人都可以證明,他一直說心裡不舒服,只喝了一杯啤酒。後來富商忽然站起來就向外走,臉上木無表情,神志好像有些不正常,他在門口把進來送酒的小姐撞倒了。商人們覺得不對勁,上去拉了他一下,沒想到他的力氣大的驚人,幾個人都拉不住他,眼看著他走了出去。後來夜總會門口的開門侍應說,他看見富商駕車從停車場出來,連彎都沒打,就以極快的速度橫開過馬路,開上了人行道,撞到了路邊的牆上。因為車速極快,富商幾乎是當場就死亡了。

從筆記本的記載裡,顏露看到了顏如用巫術殺死富商的整個過程!

夜裡,顏露偷偷起來下了樓,在別墅的門口,顏露看到大門上掛了一個袋子。這可能就是那個男人送來的貨了,顏露想,她取下袋子拿了進去。

顏露回到房間裡,打開袋子,發現裡面竟然是一包血!

顏露吃了一驚,她忽然想到那個駐顏術,還有皮膚變得漂亮的顏如和顏玉,莫非,這一包就是童子之血?

顏露從袋子裡拿出一張紙條,紙條上寫著:「童子血200cl,本月累積送貨1400cl。」

顏露開心的差點叫起來!真的是童子之血!

第二天,顏露按照巫術上的要求,去買了需要的藥材,然後按照巫術一步一步地泡製藥材,最後把治好的藥材與蘆薈汁和童子之血混和,最後熬製成巫術中的駐顏之藥。

顏露開始用她自己按照巫術配成的藥洗澡,將那個藥塗滿全身後,用手輕輕地按摩著全身,直到藥被皮膚吸收,然後再沖水。

一個月後,顏露的皮膚已經是白晰中透著紅潤,給人一種晶瑩剔透的感覺。

從皚浩的眼裡,顏露能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變化,皚浩看顏露的眼神從原來的那種平淡,到滿是癡迷,當顏露在皚浩面前脫下衣服時,皚浩那急切的動作,每一次,皚浩總是不肯離開顏露的身體,這在以前是沒有的。

顏露每一次在和皚浩的做愛中,從男人看她的眼神中,得到一種極大的滿足感。

有人說:男人征服了世界,而女人征服了男人。

顏露才真正有征服男人的感覺,無論是什麼樣的男人,只要顏露願意,那男人就像聽話的寵物一樣,皚浩現在在顏露的眼裡,不過就是一條聽話的狗。

顏露更癡迷於研究那些巫術,而她一天也不能離開那種駐顏的藥。

那個夏季的夜裡,顏露被一個漂亮的像女孩一樣的大男孩送回來的時候,皚浩正坐在客廳裡等她。

皚浩一見到顏露就上去抱住她,手在她的身體上游移。

「別急,等我去洗個澡,我渾身都是汗,髒死了。」顏露柔聲對皚浩說著,同時拍了拍他的臉。

皚浩有點不捨,但卻乖乖地放開了她:「我等你,快點啊。」

顏露走進房間,將身上的衣服脫了,一絲不掛地在房間裡走,她找了件粉縷空真絲睡衣和一套黑色蕾絲花邊的內衣褲。

關上浴室,顏露掛好衣服,打開水。

溫溫的水沖在身上,讓顏露覺得很舒服。

顏露一邊在身上塗著藥,一邊想著在酒吧裡那群男人看她時的眼光,還有那個漂亮的像女孩一樣的大男孩,賴在她的身邊,用手輕撫她的手臂時,那種激動的長歎。

在車裡時那個大男孩忍不住想和她親熱的,但是顏露沒理他,要讓他乖乖的聽話,不能那麼快就給甜頭他吃的,得慢慢地釣才行。

顏露想到顏如和顏玉,難怪她們那麼癡迷於這巫術了。

顏露塗完藥就用手按摩塗了藥的身體,從身上向下按摩一遍,再從腳向上按摩一遍。

顏露的身體剛才給那個大男孩挑逗了一下,現在有些火熱的,她剛才在按摩第一遍時,手經過自己的身體,忍不住輕聲呻吟了一下。

洗完澡就下去找皚浩。

顏露想著,加快了按摩。

按摩完了,顏露把蓬淋水籠頭打開,讓溫水沖洗身上殘餘的藥。

顏露低頭去清洗身上的藥,可是,她忽然呆住了!

在溫水沖下的淡淡熱氣中,顏露竟然發現,她的雙腳不見了!

她站在那裡,只有雙腳不見,但是,她自己卻一點感覺也沒有,不痛,也沒有其他任何不妥的感覺!彷彿她像傳說中的鬼一樣飄在那裡的,從小腿到地面的一小截是空的!

顏露想叫,可是她卻叫不出聲來!

她想移動一下試試,但是身體卻動不了,她保持在低頭的姿勢上!

然後,顏露看見了最驚恐的一幕!

她看著自己的小腿也開始慢慢消失!

一小段一小段地消失!

從小腿,慢慢到大腿……

一個人看著自己的身體一點一點在消失是什麼感覺?

顏露除了驚恐以外,她一直在想是什麼原因造成這樣?她想不出。

不過,她還是想出了顏如和顏玉為什麼會失蹤了。

顏露看著自己的身體慢慢消失,從小腿到大腿,到身體,小腹到胸,到勁脖,最後是下巴,嘴,鼻子……

顏露在無比的驚恐中看著自己消失,最後那消失像是一種傳染病一樣,終於漫延到她的眼前的時候,最後的感覺對顏露來說,像是一個小小的爆炸。

最的感覺是「砰」的一下子,像是水銀綻開了似的……

皚浩不知不覺在沙發中睡著了。

一覺睡醒來的時候,皚浩發現顏露還沒有下來。

看看時間,顏露上去洗澡差不多快有三個小時了,難道她不下來了?不會的,她一般和皚浩說過了來,就不會失言的。

皚浩忽然間打了個寒顫,他有種不祥的感覺。

在這寂靜的深夜裡,皚浩彷彿聽到了一種聲音,一種他曾經聽到過的聲音,是水從高處灑落時的那種單調的聲音。

皚浩走上樓去,顏露房間的門沒有關緊,他伸手推開了門。

浴室裡傳出水灑落的聲音。

皚浩叫了兩聲顏露,卻沒有人回答他,他走進臥室,顏露並不在臥室裡。

皚浩忽然就想起的顏玉的失蹤。

皚浩用顫抖的手撥通電話,他報了警,然後一下子癱坐在房間裡,彷彿一點點的力氣也沒有了。

來的仍是那個劉警官,他來了後看了看皚浩,揮揮手對和他同來的兩個人說:「去,把浴室的門給我踹開!」

那兩個警察猶豫地看著他,其中一個小心問了一句:「要不要先喊一下,也許是昏在裡面了?」

「我叫你踹開,你就去給我踹開!」劉警官忽然發了脾氣,「哪他媽的這麼多的廢話!」

浴室的門這一次被徹底地踹爛了。

浴室裡沒有人,只有水還在蓬灑著,浴室裡有淡淡的水汽。

紛紅真絲的睡衣掛在衣架上,還有黑色蕾絲花邊的內衣褲。

劉警官沒過去看,走到皚浩的身邊,遞了一支煙給他,皚浩用顫抖的手接過煙,劉警官給皚浩和自己點著了煙,狠吸了一口說:「他媽的這宅子和這三姐妹真是邪門。」

皚浩從警察局出來時已經是中午了。

皚浩隨便吃了一點東西,回到別墅去躺在沙發上睡了一覺。

醒來時天已經黑了,皚浩坐在沙發上發呆。

到底那間套房裡有什麼秘密,居然讓三姐妹前前後後都搬進去,最後又消失在裡面呢?皚浩不由地起了好奇心,他想,趁著顏露的父母沒到之前,先查一下那間套房,沒準會有什麼收穫呢!

皚浩用了一天一夜的時間來搜索那間套房,卻是什麼發現也沒有。

外面天黑了,皚浩氣惱地躺在床上想,難道這間房真是邪門?

忽然,一陣電話鈴聲響起,皚浩被嚇的從床上一下子坐了起來,他剛伸手想去接電話,卻發現那個電話的鈴聲不是從床頭櫃的電話上發出的,而聲音好像來自於……床下!

皚浩一把掀開床上的墊子,他一眼就發現了床木板上的那塊活動木板。

掀開木板,下面暗格裡一部紅色的電話正在「叮鈴鈴」地響著。

皚浩平靜了一下剛才被嚇了還砰砰跳的心,一把抓起了電話。

「顏小姐,你下個月的預付款還沒到賬啊,你還想不想要貨了?」電話裡傳出一個低沉沙啞的男人聲音,那聲音彷彿從嗓嚨裡面擠出來一般,有些詭異。

「你是誰?」皚浩盡量平靜地問。

「……」對方一下子沒了聲音。

「我告訴你,你如果不對我說實話,我就立刻去報警,顏小姐已經失蹤了,你脫不了關係的!」皚浩聲音大起來,「你是誰,快說!」

「我……」對方的聲音這時聽起來倒像是個人了,「我只是,和顏小姐有點生意……」

「你別騙我!是什麼生意?我怎麼不知道?」

「是,是……」男人彷彿沉吟了一下,「告訴你,我沒害顏小姐,我告訴你是什麼生意,但是請你千萬別報給警方,要不,我就會失業了。」男人的口氣中有著哀求。

「你先告訴我,如果你說的是實話,我可以考慮不報警。」皚浩威脅著對方。

「唉,好吧,算我倒霉。」男人歎著氣,「顏小姐托人找我要搞點童子血,哦,忘了告訴你,我是在市中心血站工作的,本來這是不允許的,但是,顏小姐說她要血不是用來輸入人體的,只是做實驗要用,而且她給的價錢又確實很高……」

「可是,你怎麼知道哪些是童子的血?」皚浩懷疑地問。

「我……唉!」男人一副委屈的聲調,「我哪裡知道哪袋是童子血,只是隨便拿了袋血賣給顏小姐,就只騙她說是童子血了。」

皚浩一下子氣結了,這個騙子!

「先生,我都告訴你了,你不會報警吧?」男人小聲地哀求著。

皚浩沒理那個男人,一下子掛掉了電話。

這時皚浩才仔細看了看暗格,裡面除了電話外,還有一本書和一個筆記本。

皚浩順手拿起收,只見書的封面好像是一種什麼皮質,柔韌而細滑,封面上兩個大大的字「異巫」,卻沒有其他的字了。

皚浩正要仔細地看書,卻忽然發現書封面上的兩個字的線條開始扭動起來,彷彿有生命一般,這讓他想起某種線蟲。

字的線條扭動的妖異,跟著,皚浩的手像是被火灼了一般,痛得他不由大叫一聲,一下子將書丟了出去。

那本被丟在牆角的書,忽然像溶化了一般,慢慢地溶成一灘液體,然後慢慢像是被牆吸收了進去一般,轉眼不見了。

皚浩的手仍是痛著,剛才手觸到書的地方,皮膚都焦了。

皚浩恐懼地大叫了一聲,衝下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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